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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在多数人心目中塞班岛是地球上屈指可数的“度假天堂”和“购物胜地”之一，但因爲笔者一直对军史情有独锺，故而塞班岛上的二战遗迹在脑海中的印象片断更多一些。
我们下榻的卡诺亚酒店后面的海滩，正是1944年6月美军首先抢滩塞班岛的地点。凭窗望去，湛蓝的海水荡漾着细白的沙滩，远处静静停泊着四艘巨型美国海军补给舰。沙滩与补给舰之间，有一辆二战时被日军炸坏的美军登陆坦克，海面上仅露出炮塔的坦克锈迹斑斑，与极现代化的灰色补给舰形成颇有意味的历史映照。
塞班这个地方，印象中是十六世纪大航海家麦哲伦首先发现，后爲西班牙所有，之后转手德国，一战后爲日本占领，二战时被美军攻克。如果说1942年的中途岛大战，是日本海军爲重创美军航母而主动发起的进攻战役，那麽塞班岛之战，则完全是日暮途穷的日军被动防守的一场血拼，而两次战役都以日军惨败而告终。
在位于塞班岛北部的“日军最后指挥所”，目之所极，到处是当年日军残留的碉堡、大炮、坦克。塞班岛之战的后期，守岛日军以南云忠一、长斋藤义次爲首的将佐集体剖腹自杀，残余的五千日军随后向美军发动最后的突袭，几乎全部战死。塞班岛之战，7.1万美军血战4.3万日军，美军阵亡3400余人，日军4.1万人“玉碎”，被俘仅2000余人。美军完胜后，曾以此处贮存原子弹“小男孩”和“胖子”，并转运到三海里以外的天甯岛机场上的轰炸机里，由后者投放到日本的广岛和长崎。
“万岁崖”和“自杀海”毗邻，风光之秀美，难以用语言形容。此处静静地伫立着几处战后日本人爲凭吊亡灵建立的纪念碑。塞班岛战役后期，数千来自冲绳的日本平民，在这里或投海或跳崖，全部“成仁”。我们在此处逗留时，眼见不少日本人在此祭奠，目光悲戚。
树色参差绿，海光潋滟明。军舰岛之美，超出游客的想象。由于阳光之于海中珊瑚的反射作用，海水呈七色，美不胜收。海水之澄净清澈，沙滩之纯白细柔，小岛之青翠欲滴，整体感觉恰如一颗刚刚沐浴出海的翠绿珍珠。塞班岛之战时，美海军航空兵高空中鸟瞰，误以爲此岛爲一艘日舰，于是数日狂轰滥炸，却不见其沈没，恍然大悟后戏称其爲“军舰岛”。
在塞班岛与军舰岛之间的一小片海域，乘坐潜深二十米的“美人鱼”号观光潜水艇是一次相当惬意的享受。透过舷窗，除了色彩绚烂的各种鱼类飘遥而过，还能见到当年被击落的美军战机残骸；离此不远，是一艘被炸沈的日军千吨补给舰，它已成爲数百种热带鱼的栖息之所。
月光潋滟荡湖光。岛上唯一的淡水湖位于塞班南部，湖内鱼群翻浪，却无人捕捞。塞班战役中，日军爲渴死美军，将当地的韩国妇孺推进湖中淹死，并投入毒药。据世纪旅游的导游爱丽丝介绍，如今夜里仍能听到类似妇人的哀号，故而此湖又被称爲“幽灵湖”。
千般袅娜，万般旖旎的自然风光，点缀着锈迹斑斑的战争遗迹，浪漫从容的现代生活与战争亡灵的若隐若现，在笔者眼里，是塞班岛绝无仅有的特质所在。
文：心仪的旅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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