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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伦多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,位于北美著名的五大湖之一的安大略湖西北岸。五大湖是地球上最大的淡水水域,素有“北美地中海”之称。各大湖之间水道相连,得此便利,多伦多可与大湖沿岸的美国的芝加哥和底特律等城市直接通航。
多伦多爲印第安语,意思是“人们相会的地方”。1615年法国人首次来到这里,仅用了170英镑和140桶面粉,就从印第安人手中得到了多伦多,这就是多伦多的价格。1759年英法经过七年战争,多伦多成爲英国的殖民地。1998年多伦多与周围的六个城市合并,成爲一个新的大都市。
此次旅行,我们两次来到多伦多,第一次是9月12日从温哥华乘加航ac1168航班客机,经停多伦多,再换乘加航ac090航班客机飞圣保罗。飞机从温哥华起飞是下午3时,空中飞行了4小时,因爲多伦多比温哥华有快3小时的时差,到达多伦多是晚间10点。飞临多伦多时,瞑色四合的黑夜,忽然涌现出无数璀璨跳跃的灯火,无数条街道上,车灯汇成了一条条的背向流动的红与黄的长链子。空中看多伦多,除了灯火辉煌外,没有其它印象。第二次到多伦多,是巴西游玩结束,经多伦多返回上海。9月20日晚9点,从圣保罗乘加航ac091航班客机飞多伦多,空中飞行10个小时,因爲多伦多和圣保罗有1小时时差,到达是9月21日上午8点,没有休息,也没有去宾馆放行李,就直接乘车前往尼亚加拉大瀑布。
人在江湖马在鞍,大约2小时行程,我们来到了枫叶翻红的美加边境,尼亚加拉大瀑布且行且近了。过去,我在各种刊物和影视作品中,多次领略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瀑布的壮丽雄姿,有了很充足的受一次心灵震憾的心理准备,但是来到了它的面前,倦容满面,困顿不堪的我,还是大吃了一惊。北美大地上就那麽活生生的裂了一个深深的口子,平缓的流淌着的尼亚加拉河水,突然的加速从50多米高落差的河谷断层倾泻而下,汹涌澎湃,白浪滔天,云蒸雾罩,咆啸喧腾,雷鼓齐鸣般的隆隆作响,溅起的浪花和水气,高达100多米。导游姓陆,是个香港人,来到加拿大已经十多年了,他说人们讲解时,都说“尼亚加拉”一词来自印第安语,意即“如雷贯耳”,其实没有那麽诗意,确切的翻译应该是“大喉咙”。
我们先在瀑布正面的观景台上,远距离的观看瀑布全景。尼亚加拉瀑布分爲加拿大瀑布与美国瀑布两部分,两个瀑布的水源来自同一处,可是只有6%的水从美国瀑布流下,其他94%的水是从加拿大瀑布流下。而且,两个瀑布都是正面朝向加拿大,观赏大瀑布的最好角度和地点是在加拿大这边,在对尼亚加拉河与瀑布的资源占有上,上苍将它的天平倾向了加拿大一方。加拿大瀑布长约700米,是一个大大的u字形,又被称爲马蹄瀑布,远看只感到壮观。美国瀑布离观景台近,看的比较清楚,瀑布呈一条直线,一长一短有两股,虽然水量不大,但是因爲河水沿着凹凸不平的悬崖滚动着下落,像抖动的轻纱,宽广细致,有一种扑朔迷离的神密色彩,所以,人们又把美国瀑布称爲新娘婚纱瀑布,这里也成爲情侣幽会胜地。隔岸望去,许多人沿着崖壁上的悬梯,一拨一拨的走到瀑布的最下部嬉戏留影。
导游领着我们,一边观看,一边向瀑布上游的马蹄瀑走去,不知不觉间,我们就站到了世界第一瀑的顶部了。56公里长的尼亚加拉河连接着伊利湖和安大略湖,安大略湖是五大湖中最小的一个,也有18000平方公里,伊利湖比它大多了,而且伊利湖的水面比安大略湖高出近百米,这就形成了一个倒灌的形势,当浩浩荡荡的河水以每小时36公里的速度奔流而下,力气正足着呢,突然遇到了一个v字形的漏斗,巨大的水量怎麽能不狂风怒吼呢。由于马蹄瀑布的水量大,一分锺就达到了16万立方米,倾泻而下的河水是青一条白一条的,不像美国瀑布的水蓝的那麽柔和。尽管我们站在瀑布的顶部,但是只要稍微近一点,便会被浪花溅得全身是水,若有风吹过,水花可及很远,如同下雨一般。
只在瀑布的顶部看,还不过瘾,我们决定坐船到尼亚加拉河上仰望瀑布。船的名字叫“雾中少女”,先经过的是美国瀑布,因爲它的水量小,溅起的水花不大,所以可以从容的把瀑布看得清清楚楚。离开美国瀑布,还没靠近加拿大的马蹄瀑布,就远远听到水声,看到冲天的水雾,真切感受到了那有如万马奔腾的水势,被激流击起了厚厚水沫的水面上,不时有海鸥被浪花惊飞,有的贴着水面与急浪搏击,有的飞上空中与升腾的水雾争高,好像高尔基笔下暴风雨来临前的海燕,我们的心情更加的紧张忐忑了。水雾迷漫中的“雾中少女”略略靠近瀑布,船便震动不止,而那阵阵的水花,如滂沱大雨,打得人们睁不开眼睛,我们虽然都穿着雨衣,照样被浇成了落汤鸡。在游客一片惊叫声中,“雾中少女号”游船颠簸而上,驶进瀑布区里,人和船都淹没在水雾之中,自己仿佛也变成了水的一分子。这种感觉,因爲无法摄影,文字也表达不出来,只有记在心中了。英国文豪狄更斯在他的尼亚加拉瀑布游记中写道:“我们走过瀑布地区的每个角落,从不同角度观赏瀑布,即使创作的最好的水彩画,也未能表现出我所能看到的如此清灵,如此虚幻,而又如此辉煌的色彩。我感到我自己象是腾空飞起,进入天堂。”在尼亚加拉瀑布面前,没有人不会感受到的自己的渺小,大自然的伟大。从雾中少女号下来,我们一行还有几个人不过瘾,又去搭乘直升机从空中观看大瀑布的壮丽景色。
尼亚加拉河是美加两国的界河,河上有一座彩虹桥,桥上也可以欣赏不停变化的瀑布,桥的中间就是两国的边境线,好奇的我们向全陪导游要来了护照,登上了彩虹桥,越过美加分界线,一直走到了美国的海关前。因爲我们跨过了两个国家,走到美国一边,手机收到美国发来的短信息,欢迎您来到美国,有事请与中国驻美大使馆联系,电话号码是×××××;回到加拿大这边又收到加拿大的短信。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,又很有意思,纷纷说,要把这两条短信保存下来,做个永远的纪念。在彩虹桥上,我们还看到许多轿车和自行车来来往往,这麽方便的过境,我感到这两个国家真的很睦邻友好,就像导游说的那样,加拿大和美国是可以当作一个国家来看,他们只有掌心和掌背的区别。加拿大国土面积是世界第二位,只有五万士兵,而且只有二万能战斗的部队,这麽点的士兵,相对于辽阔的国土,只能是个像征。临国也同邻居一样,总是和爲好,虎视眈眈的谁也睡不好觉,吃不下饭,对谁都不好。哈佛大学教授罗杰波特做过一个演讲,题目是《健康的竞争贵在双赢》。他说,世界上贸易量最大的两个国家是美国和加拿大,两国之间有4000英里的边界线,但没有一个岗哨,没有一个士兵,每天都有成百万的人穿越边境线,有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物质通过,两国间没有摩擦和敌意,互相都得到了利益。“商品不过界,士兵才过界”,此话的确是真理。
吃过中饭,我们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尼亚加拉瀑布市。上了车子,我还在想,我们爲什麽走的这麽快,这麽急,像一头只知匆匆赶路的土拨鼠,好像到了穷途末路,要逃命似的。人的心里反应总比一眼看到的慢半拍,我们爲什麽就不能稍做停留,让思绪跟上眼花撩乱的眼睛呢?尼亚加拉大瀑布,这个我曾经如饥似渴要圆的梦,就这样一晃而过了吗,真的不甘心那。正在我神思飘逸时,导游说,我们返回多伦多走的是一条洋溢着诗意的道路,英国前首相丘吉尔来过这里,他评价说,这是北美最美的大道。导游的话,让刚才还萎靡的我,立时就引颈企待,目不转睛了。一个旅行的人必须有敏锐的眼睛,能发现独到的东西,最怕的就是无心,让景色一溜烟的过去。
这是一条傍着蜿蜒河道修筑的道路,汽车以百公里的时速行驶,景色也流动着。两边的别墅出奇的美观,每一幢都样式不同,但是都一律掩映在翠树红花中,疏疏而立,各有韵味,衬托着加拿大乡村的恬淡,宛如一幅优雅的画。一路上大片大片原野上,连绵不绝的葡萄架一直伸展到远方,宛如甯静而又永恒的海洋。快要进入多伦多市区时,突然沿着公路,撒泼似的漫现出长长的,一片片红黄橙绿五彩斑斓的山岗,导游说,加拿大是个国旗上飘扬着枫叶的国家,这里是著名的北美高地,也是加拿大观赏枫叶的最佳地方,放眼望去,凸起的高地上,枫叶流丹,美仑美奂,一下子就融化了我们跋山涉水的辛苦。
当汽车驶入市区,我看到了安大略湖的连天秀色,绿茵如染,如一条绿色江河无声地倾泻在湖畔,绿的草和蓝的湖之间,有一条步行小道,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些人,还有脖子上长着白毛的加拿大雁也在悠闲的散步。我已经完全陶醉了,産生了一种就要在这片土地上安歇,再不愿意离开的冲动。我是个迈向老年的中年人,已经懂得“需要什麽就没有什麽”的生活哲理,我只是一个观光客,这里无论多好,都不是我的,都与我无关,还是从容和恬淡一点吧,有向往也能前往,这已经是很幸福快乐的了。
这是一个安全、休闲的城市,喷泉和彩灯,雕塑和情侣,行人和狗,洋溢着安居乐业的气氛,完全没有圣保罗的恐怖,里约神经质的快乐,玛瑙斯的粗糙,还有伊瓜苏人的疯狂。只有下午四点,街头的情景就象是下班以后了,节奏那麽缓慢悠闲。不宽不窄的街道上,廖廖无几的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,露天酒吧坐满了男男女女的情侣,还有一个女孩子,坐在一幢大厦前的高台上,怡然自得的呆坐着,像一个黑白剪影。我们旅游团有几个年轻人,不知要买带哪个蓝球球星号码的运动衣,没有想到,商店里竟不肯卖,理由是要下班了,诧异间我感悟了,这可能就是风行西方的反对快节奏,倡导悠闲运动带来的现象。有时候“慢”好,“慢”是一种态度,一种生活方式,更是一种能力,“慢”所创造的生活高质量,需要慢慢地体会,直到离不开。所以,美国国会已经建议将每年10月24日命名爲“官方无手表日”,号召人们充分享受自由,享受高科技文明的便利,而不是做时间和技术的奴隶。
参观加拿大国家塔(cn塔),是在加拿大的最后一个游览项目,因爲这里是眺望多伦多夜景的名胜,所以开放时间延的很晚,我们得以从从容容的排队,安检,参观。加拿大国家塔是世界第一高塔,1970年建成,塔高1815.5尺,从塔顶可远眺整个多伦多市、安大略湖,据说天气好时可以看到美国纽约。塔内的高速玻璃外罩电梯,只用了58秒锺便把我们送到了塔顶,恐高的人吓的蜷在人后,不敢往外看。漂亮的国家电视塔,娉婷地立在能容纳五万观衆的天穹体育馆的旁边,至今它还是世界最高建筑,望着它,想起自己曾登上的那些高层建筑,纽约世贸中心,自由女神像,圣路易斯的西部之门,中国的上海明珠塔,金贸大厦等,仿佛是在昨天,又仿佛过去了好多年。
从塔上东南西北转圈看下去,也是步移景换,转过来,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的商业街上,花旗、皇家、帝国、枫叶和道明五大银行拥在一起,那麽显眼,那麽气势,还有点霸道。转过去,就是安大略湖,湖畔绿树成荫,景色怡人,私人飞机场停满了飞机,码头上也停满了私人游艇,也是一个富足的城市啊!在塔顶有一块大约十平方的玻璃地板,特别好玩,人可以走上去,但是需要胆大,我是战战兢兢的上去的,紧张的简直不能呼吸了,后来竟躺在了上面。就这个德性,我还是同行者中最大胆的一个,同行的一个人把一个女同伴推上了玻璃地板,她象是吓破了胆子似的不是动静的嚎叫。下塔时,我爲恐高和胆小的人辨解说,“不是我怕老婆,实在是老婆不怕我;不是我胆子小,实在是这个塔太高”,没想到,驾驶电梯的小姑娘“噗哧”的一下笑出了声,原来也是个华人,现在无论在哪里,想不看到中国人,也难。
我们这次旅行的最后一顿晚餐,赶巧有个女孩子过生日,这可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事情。在团长的主持下,我们爲她举行了生日晚宴。一个广东人开的中餐馆,可能两天后是中秋节的缘故,餐馆明显的有布置,宫灯高悬,龙风呈祥,真有点符合我们喜庆的要求。这个餐馆有点规模,两层楼,楼下客满,我们在楼上,两桌。平时在国内,喝起茅台,xo来,眉头都不眨的这些人,酒喝的都有点文气,必竟一瓶红酒要几百元哪!但是也没少喝,小十瓶,包括啤酒。大家轮流爲女寿星敬酒,喝的高了点的人,祝酒啊,感想的,说的也是没完没了。爲了再提高晚宴的温度,也是大家一行十几天的友谊所致,我把在巴西买的两个手链,是亚玛逊河印第安人用种子串的,一红一白,一块巴币两个。我先把白的给女寿星戴在手上,然后把红的戴在自己手上,戏嘘这是情侣链。在大家火上浇油的起哄下,我还当场做了一首歪诗祝酒,“这些天,我们在一起。睡着时,梦的是你;醒来时,见的是你。今后,不管你走到天崖海角,你再也走不出我的梦。我笑了,因爲我梦中拥有你;我哭了,因爲我只能在梦中拥有你。”诗一出口,满堂喝彩,女寿星也激动的来敬我酒。当然也有几个老男人悻悻地说,还是你这个老姜辣。酒也喝了,心也开了,加拿大的最后一个晚上,我睡的很沈,很香,一觉就到天亮。
倦鸟归巢了,第二天上午十点锺,我们乘加航ac087航班客机,开始了漫长的归国飞行。爲了倒时差,我控制自己尽量不睡觉。爲了消磨时间,我顺手把临座旅客不看的书拿过来翻了翻,哪知道,这一翻我就放不下了,一直看了近8个小时。这是一本基督教传教士写的书,书名是《游子吟》,这个传教士,是个华人,曾经在文革期间上山下乡当过知青,后来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,到美国读的博士。书写的真好,可惜不是自己的,只好在巅簸的飞机上,艰苦的做笔记和摘录。飞行的后半段,有点难过,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,我便在过道上走来走去。飞机上乘务员,都是年纪很大的老女人,服务到是好的,可是脸孔总是没有什麽笑容。我与其中的一个开了个玩笑,我用手把嘴角向上翻,然后伸出右手的大姆指,意思是说有点笑容好看。她看了我的手语,顿时开心的大笑,一边笑还一边说,旁边的同伴懂英语,告诉我,她说你调戏她,可能这个老女人误认爲我说她漂亮呢。她又和我的同伴唧哩咕噜说了一段话,然后就一边笑,一边用手拍我,嘴里还不知说着什麽。同伴告诉我,她问我有没有结婚,同伴告诉她我结婚了,她说我是个坏男人。语言不同,也能沟通到我这个程度,真的让我高兴。
经过16个小时的飞行,9月23日下午二点,我终于又看到了,云端下那熟悉的土地,太平洋西岸的上海。飞机降低着高度,我在如释重负的轻松之际,萌生出一种想法,毛主席说过人能坐地日行八万里,因爲地球一天自转一圈,我们只要不随地球转动,静静躺在空中的某个地方休息,过十几个小时西半球转到你脚下时你再下来,这一擡脚一落脚,美洲到了,多惬意,多省力,我们出国旅行该少遭多少罪了。这种好事情,可能我这辈子是赶不上了,那就现实一点,别胡思乱想了。
飞机已经安全降落,我提了12天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,我们是911这个日子出发的,本来坐飞机就让人有把握不了自己命运的不确定性风险,又是这麽个敏感日子出行,恐怖的阴影始终笼罩着我的神经,我算了一下,此次旅行,我们一共坐了12次飞机,不包括登机时间,竟坐了70多个小时的飞机。每一次飞机的起落,我都把心吊着,有一种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的恐惧和悲壮,动不动就有幻觉,觉得飞机的头部或尾部有青烟冒出。好了,这回心放下来了,踏实了,回家了。
wangzhen 《加拿大巴西游记之二多伦多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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